一个文艺妈妈的成长之路从《小小爱》到《大大事》,我学会了对待生活的新的方式,与一个新的生命一起成长,你的周遭的世界每一刻也都是崭新的。就像毕加索说的那样,我用了很长时间,把自己重新变成了一个孩子。
恋物,对我来说,很可能是一种病。
谁的抽屉里还装下那么多的小纸片,明信片、便签、书信、好看的书签、信封,甚至泡袋茶的外包装。去过的喜欢过的城市的火车票、登机牌、手绘地图;喜欢过的演唱会和话剧、电影门票票根等等。是的,只要沾染上一点与记忆有关的东西,我都想保留下来。更何况,一整个青春期过去,还留下了好几架子唱片和书,几大箱子的各国绘本,几箱子玩剩下不了了之的拼布,曾经认真收集后来丢在角落里想不起来的毛绒玩具、塑料首饰和小店淘来的自认为品位不同的衣服。空间有限的家里,现在其实就像一个废旧的仓库。
这从心里长出来的故事
写小故事,可能是我的一个嗜好。所有这些仓库里的东西,之所以没有掉,是因为它们背后有那么一些些想讲又讲不出的小故事和小情绪:与世界的不协调,与内心的不安分,爱一个人却心底里藏着,藏很多年。每当心里有个解不开的小疙瘩,就只好写几个奇怪的小句子,安慰自己那颗敏感的胖子之心。有时候易拉罐上的水汽让我想起了伤心的眼泪,有时候一把放倒的椅子让我觉得那是一个等待的拥抱,于是就为每一件荒废的青春纪念品,写下这些小故事,是一种诉说,也是一种反诉说。
这些故事是从心里长出来的,也是从这个现实世界的灰暗角落里捡到的,都是关于生活中爱照不到的小角落,有时候总想把这些角落里的美好收集起来,建一个收容所,汇集所有温柔的目光照亮它们。这些故事,我本来给他们起了一个很文艺的名字——“遗失可爱收容所”,这就是那本叫《小小爱》的故事书里的所有原型。写下这些故事的时候,我还没有闺女。应该是在少女即将跨入成年社会的焦灼期的如“病蚌生珠”般的产物。我身边做出版的朋友看了很喜欢,鼓励我多写一些,努力做一本纯粹的文集。当时我还有自己的一个乐队。盆景儿算是我们乐队的助理,偶尔帮忙设计点演出海报和环保袋等副产品。于是我萌生了一个想法,不如我们俩一起创作一本绘本书。
盆景儿,我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是印刷学院大二的学生,在看摇滚演出的现场认识的。她白白静静,长得就像竹久梦二画里的人,却喜欢赌鬼、joysid这些鼓楼很酷的独立乐,也喜欢孟京辉、赵淼的话剧,我们有很多共同话题,后来慢慢熟络起来,成了最好的朋友。盆景儿说自己没学过画画,小学时候参加绘画班还因为画的乌太胖被老师劝退,她曾经画了一只戴眼镜穿花衣服的猫给我,就像我的灵魂该在镜子里显示的样子。她的画里明亮纯净的色彩、简单的孩子气的构图都是我最喜欢的,它们就是我心中这些童话应该有的色彩和形状。
在具体的创作过程中,我们开始尝试用“拼贴”的方式把那些青春仓库里的纪念品放到我们的这些画里。只剩一只的红色圆形耳环,后来成了画里的太阳。前男友送的链子断掉了,坠子变成了飞过森林的鸽子,廉价戒指上的蓝色假宝石,变成了夏日的雨滴。复古毛衣上的花纹变成了一片茂密的草地。后来我们越来越热衷这样的游戏,并尝试了更多的可能,把我们喜欢过的梵高的画、安迪沃霍尔的招贴画、vvw项链的土星、披头士的唱片封套、《大艺术家》的海报等等所有我们喜欢过的东西都偷偷藏进了一张张鲜艳甚至凌乱的画里,就像一个个秘密被镶嵌了进去,如果你是一个文艺的妈妈,当你给孩子看这样稚气的画时,往自己的青春岁月里回眸一望,会心地一笑,甚至默默哭泣吧。那些青春与爱恋,也许再也没人知道再也不会说起了。那些青春期留下来的遗产,还可以换一种形式,用另一种面貌呈现出来。
总之,我俩一起试图用文字和拼贴图画来表达那些我们身上特有的孩子气,有时借口说些害臊说不出口的爱,有时在大人世界里装傻充愣地说点小真话。就像韩松落哥哥说的那样,我们成了一个隐秘国度的人,那个国度,最难获得签证,也是最容易获得签证的。这里的人互相很容易辨别出彼此,但放在大干世界中,它们依旧平凡如尘埃。
一个平凡的尘埃里的人要实现现自己的梦想需要漫长的等待和吃力的坚持。
一个平凡的尘埃里的人要实现自己的梦想需要漫长的等待和吃力的坚持。在《小小爱》的这本书的制作过程中,我们并不顺利,那会儿我都怀孕到后期了,出门不方便。盆景儿就每个周末,来我家不足70平方米的小房子里,我俩在沙发上搭一个电脑桌,来制作这些拼贴画。等我孩子都出生了,我还在沙发上窝着跟盆景儿修改这些画,怀里抱着闺女在吃奶。大概用了快10个月的时间我们才全部完成这些作品。经过更多的周折之后,《小小爱》终于上市了。
(编辑:爱动脑)